门闸轻响，屋子里的两人一起回头，只见一个年轻人身长玉立站在莹莹月光之下，身形好看的像是一幅剪影画。
“你怎么来了？”秦牧野几乎是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仓羿，不禁起身迎接。
然后他拉着仓羿的手腕给王愐介绍：“这……我朋友，仓……”
话说到一半，秦牧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过于亲密，连忙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仓羿却从容地接过秦牧野的话介绍自己：“仓羿。”
王愐现在一心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自然没有察觉秦牧野见到仓羿时的小心思，轻声打了个招呼就叹起气来。
仓羿环视屋子一圈，大火把店里的电力彻底烧毁，此刻屋里只亮着应急用的手电筒，以及从灰烬里扒拉出来的变了形的蜡烛。光线算不上明亮。
可仓羿毕竟是鬼王，只一眼他就看清了引火地点——电暖气。
纸扎的童子最怕引火烧身，所以它采用让电器短路来引发火灾，好给自己留出逃离现场的时间，倒也是可以理解。
王愐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再次向秦牧野道歉：“抱歉了，小野，你的那几辆敞篷跑车……”
秦牧野拍他后背：“没事。”
与此同时，同一条街上另一家店铺灯火通明，老头端坐在工作台前，用拇指飞快地掐着其他几根指头，眉头越皱越紧。
当他掐算到纸扎童子因为大火而从此消失时，那拧成麻花的眉头忽而又松开了，且露出一抹安心且得意的笑来。
“小刘，”他叫在后面赶工的学徒，“咱们的跑车怎么样了？”
被唤做小刘的年轻男人打了个呵欠，从身上摸出根烟叼进嘴里：“我抽根烟回来继续。”
出了店铺小刘就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臭老头，一个破纸扎店还加班加点，牢里还有个明确的上下工时间呢。”
这个小刘年纪不大却是个惯偷，去年因为盗窃入了监狱，今年放出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家人怕他再去外面惹是生非，宁愿不要工资，也想让他学个手艺，于是就硬塞给老张头这来当学徒了。
老张本性尖酸抠门，能花一个钱绝对不会花两个，遇到个主动不要钱的劳力，开开心心就把这徒弟收了。
小刘本来是准备重新做人认真学点本事的，谁知老张头整天不正经教东西，就使唤他干一些磨人的糙活。把他一双灵巧利落的手磨得又硬又粗，他游手好闲的本性暴露，现在是能偷懒就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