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过那么一秒,秦浅还以为陆言琛是舍不得她,但陆言琛转瞬就给她泼了桶冰水。
陆言琛那个人,总有本事将她捧上云端又把她打落地狱。
秦浅黑色的瞳孔暗流汹涌,垂眸,盯着掌心的纹路,眸色晦暗不明。
听护士说,陆言琛那晚给她输了很多血。
提起这件事,护士面露羡慕。
秦浅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摁在跳动的脉搏上。
她仿佛能够清晰地听见血管内蓬勃的血液有了另一种韵律。
顾景安凝视着面色变幻不定的秦浅,语调变得格外平缓:“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陆言琛只是给了孩子半条命,这七个多月,他的所作所为像个父亲吗?还不如不要他。”
秦浅冷冷挑眉,血脉里的别样律动逐渐停滞。
她想起那夜做过的梦还有比梦境真实的温度,心底的触动很快又被骨子里的理性压制。
无论陆言琛有没有出现在病房过,都不重要了。
这次的事反而给了她更强烈的急迫感,她要在最短的期限里送陆怀修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陆家人的身份不能提供便利,那就只能重新换个方向。
“陆言琛的商业眼光很毒辣,将来井湾码头的年利润可达上千亿,属于秦氏的那份必须拿回来,孩子的抚养权我更不会轻易放弃。”
提到孩子,秦浅沁冰的眸子泛着柔软:“她是我拿命生下来的,陆家人天性凉薄,我不会让她在那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她必须跟着我。”
“结婚那阵子,陆言琛虽然花边新闻不断,但并没真正出轨,他的过失只能从婚姻里的不称职入手,你去帮我找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手段和酬金是其次,但我一定要赢官司。”
秦浅语速飞快,条理清晰,可见在醒来的这段时间内设想了很多事。
顾景安看着头脑像个精密仪器高度运转的秦浅,心口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