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顾煜的思绪。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有轻蔑，有好奇，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顾煜缓步上前，面无表情地接过笔墨。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玄机。只见他手腕一转，在纸上画了个圈，又写下五个字：“可以清新也。”这五个字一出，整个大殿顿时陷入死寂。宁岚瞪大了眼睛，面色骤变。他颤抖着手指向那五个字，张了张嘴，却只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这五个字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杀机。无论从哪个方向读起，都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更要命的是，这分明是在讽刺四位皇子是“鬼”！“找死！”赵驰勃然大怒，一股强大的武皇气息瞬间爆发。他一拳轰向顾煜，空气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帝轻拂衣袖，一道无形的力量将赵驰震退数步。“退下。”女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她冷冷地看着顾煜，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顾煜恭敬地退到一旁，低垂着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没关系，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顾煜缓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赵驰那张阴沉的脸，心中暗自冷笑。就算赵驰再厉害，在女帝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大殿内气氛凝重，赵驰的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怒火喷薄欲出。他猛地一拍桌案，指着顾煜厉声道：“此人侮辱我南燕，还请女帝将他交给我带回南燕！”“啪！”女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他是我宫中太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这场较量你们输了，望江城按约定交还，否则只会让天下人耻笑。”赵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一旁的赵熙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文斗已败，若是动武，在女帝面前更是必输无疑。“望江城就在那里，有本事自己去拿！”赵驰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狠话，带着随从灰溜溜地退出大殿。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宫女在收拾残局。宁岚被人抬了下去，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顾煜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女帝的声音：“留下。”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女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你很有趣。”女帝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不要太过分。”顾煜默默攥紧了拳头，并未言语。宫女们手脚麻利的收拾完，识趣儿的退了出去。大殿中只剩下萧寒冰他们几人。萧寒冰欢快地蹦到女帝身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母后，这次是不是我立了大功？”萧暮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这场文斗本该由她主导，却被萧寒冰抢了风头。虽然主意是顾煜出的，但那也是萧寒冰的太监。她暗自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女帝目光如炬，凝视着顾煜：“你跟南燕皇族有仇？”顾煜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北魏子民，自然与南燕有血海深仇。”“小业子这次为北魏赢得比试，朕封你为后宫总管。”女帝的声音不容置疑。明岳连忙上前，眉头紧蹙：“陛下，后宫总管向来由女子担任，一个太监...”“朕做事还需要跟你讲规矩？”女帝眸中寒意闪动，声音冷若冰霜。顾煜垂首行礼，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有了这个身份，后宫诸处都可自由出入，对他的计划大有助益。众人散去后，女帝将明岳叫到寝殿。殿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给我查查那小子的底细。”女帝轻抚着手中的茶盏，目光深邃。明岳微微一怔：“陛下怀疑他是奸细？”“不是。”女帝放下茶盏，“我看他对南燕皇子的眼神中藏着杀意，这种仇恨是藏不住的。此人来历不简单，你去查清楚。”长春宫内，萧寒冰慵懒地靠在软塌上，翠欢正在为她捏肩。她挥手示意翠欢退下，房门轻轻合上。“小业子，”萧寒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没想到你对子这么厉害，连天下第一文士都能击败。”顾煜心中一紧，暗道自己表现得太过了。一个要饭的太监，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他强自镇定道：“略知一二罢了...”萧寒冰突然起身，莲步轻移来到顾煜身边。她凑近顾煜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你之前说自己是男人，这话可是真的？”顾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小的是刚被割的，还不太习惯...”萧寒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顾煜的胸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顾煜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萧寒冰在试探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翠欢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公主，明岳大人来了！”萧寒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如常。她优雅地坐回软塌，对顾煜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吧。”顾煜如蒙大赦，连忙告退。走出长春宫时，他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明岳站在院中，目光如刀般在顾煜身上扫过：“陛下让你去文德阁。”顾煜心中一凛，跟着明岳向文德阁走去。只怕女帝传唤他是因为他今日风头太盛，对他起疑了。自己得好好盘算一下如何应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