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悻悻的道:“一团血肉,王爷不会耐烦看的。”
梁熠挥手:“既是恁的聪明,就别做无用之功,出去吧,再留在这,本王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说时忽然俯身凑上来,呼出来的带着兰麝之香的热汽就打在了素言脸上:“不会愿意的。”
素言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在了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惊跳退后,道:“你——你不会的。”
这话充其量只能是自欺欺人。他会不会,他敢不敢,都不是素言能决定的。这话就好比女子面对强人最基本的反应:你别过来。
梁熠什么话都不必说,那种看透一切的笑带了点淡淡的冷漠和嘲弄。
素言自悔失言,恢复了一下神态,道:“梁熠,其实你……完全可以追求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情急之下,素言连他的名字都叫出来了。
梁熠怔了下,看定素言,却见她已经从容的整了整衣衫,神态平静,淡淡的朝她点点头,就要往门口挪。
他叫住她:“米素言,你似乎忘记了很多事。”
素言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质询的遗忘,不以为然的道:“也许不是遗忘,只是无足轻重,所以不必时常记着,我想你也一样。人生中很多事,越想记着,其实忘记的越快。既然总是要忘记的,不如让自己轻松一点。该忘的就都忘记了吧。”
她敢打赌,就算是她们之间真的有不经意的邂逅,也不会是那种足以引起什么激烈感情的相遇。
梁熠呵呵一笑,道:“你果然不记得了。现在你口口声声的说我可以追求我真正想要的,那么,你会答应?”
素言不答,只是戒备的盯着他看。
梁熠道:“你怕了?”
素言嘲弄的笑笑:“当然,我们一见面,你就扭伤了我的腕子。究竟我们这间有多大的仇恨,让你一见面就痛下杀手?明明识得,你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毁人清誉相当于杀人于无形,你竟然能做得出。直接对女人下手,这样的男人就更让人不齿。如果从前还有一点情份,那么现在,连做朋友的可能都没有了。你当然可以控制我的自由,也可以摆布我的命运,但人的心是自由的,是你想控制想左右想摆布都不能够的。”
梁熠不道歉,也不解释,道:“我们只见过一面。”
素言沉默以对。
见过几面的都没什么,更何况只一面呢?
“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费耀谦的身后。赛马时他将你撇在城郊的林子里,你迷了路。我打猎归来,愿意施以援手,我却不领情,像个乍刺的野猫……”
素言垂眸。对于一个任性又失意的女子来说,另外一个不曾谋面的男子从天而降,不是天神不是英雄,只是恰好做了她迁怒的可怜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