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庆云稍作打点便一乘轻骑出门去了。
天边隐隐有光明,晏河城的路上空无一人。
马蹄声声过长街,又入曲径幽宅,眼前一处雅致小院,已有炊烟气息。
公子马上系铜铃,一靠近,那宅院里就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出来,正是霖儿,他认出庆云来,道一声,“公子怎来了,”忙开门迎他进来。
“顾渚呢?”庆云径直往前走,入了房中,见顾渚气定神闲正喝粥,便也随处坐了下来。
“我这熬了一夜的粥,你来得倒是时候,”顾渚说话时,霖儿也给庆云端上粥来,再站到顾渚身后去。
庆云随意扒拉两口,正要说话,顾渚已摇头笑话了,“如今和昌平走得近些,怎也学得这么粗糙了。”
“南乡病了,”庆云说完这一句,轮到顾渚色变了,他顿了一下,沉默着仍拿起勺子喝粥,不紧不慢地说,“她病了,晏河城里有的是大夫,你来寻我做什么?”说完这一句,他觉得不够,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你来得巧,我近日认识了一位姑娘,打算娶她,公子可想见见?”
庆云哪有心思听他扯,直接打断他,“你不在意,何苦还住在这晏河城里。”
顾渚一下子无言以对。
庆云说,“南乡得的是瘟疫,咳血不止,快不省人事了。”
顾渚面容骤然晦暗,浑身像被打倒了一样无力,连勺子也掉了下来,痴痴地呆坐,脑中空白。
庆云说,“你可要去看她?”
顾渚失了魂似得根本听不到耳边的声音,直到霖儿收拾碗碟时碰了他,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瘟疫?谁得了瘟疫?”
庆云又说一遍,“南乡得了瘟疫。”
顾渚一时难以接受,也想不起方才所听到的信息,问说,“病得厉害吗?”
庆云说,“这病只有幽灵血能医。”
当顾渚听到“幽灵血”这三字时,心又沉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幽灵血的来历,只是万万想不到,一夕之间,南乡染上的病竟只有那世上最罕见的药来治,可说几乎是无治了。
“你刚才,还说了什么?”顾渚渐渐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