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顿时莫名其妙,说,“笑什么?”
顾渚打趣说,“你媳妇生孩子,也不见你亲自陪护,这等好事倒是被我赶上了。”
提及聘仪,庆云脸一下子阴沉,哀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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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客栈里很平静,除了鸟走禅鸣之声,便再没有丝毫声响。
顾渚时而清醒,时而浅睡,庆云只告诉他脚伤了需调养,对于双腿残废一事,只字不提。所幸顾渚身体虚弱不堪,倒也不曾察觉,纵然腿脚没有知觉,也只当是一时伤重所致,不加多想。
庆云陪了他一日,直到他用过晚膳,服下汤药深睡过去方才离开。
深深庭院,绵绵细雨,庆云走过天井时,在微雨中驻足,凭空地,仰头望一眼灰白天空,重整了一下衣衫,才走进前庭。
众人正聚在一处说话,见庆云踱步进来,即可散开。
公子问说,“南乡呢?”
一名侍女说,“还不见回来。”
庆云再问,“一天都不曾回来?”
侍女答说是。
庆云特地嘱咐说,“人回来了来告诉我。”说完,四处看了一遍,实在无事了,才上了楼梯回卧室去。
层楼一千层,终须到尽头。
聘仪在卧房里呆了一日,此时已安顿幼子入睡完毕,正神情涣散地坐在椅子上。一整日,她都是神态萎靡,不吃也不喝,除了抱孩子,其余时候就呆傻地坐着,仿佛心内余悸久不能散。
当庆云推门进来,她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窗外一眼,方知天色已晚。
庆云走到她面前,扫了她一眼,气场冰冷得令人觉得深陷寒潭,接着吐出几个字来,“你可有话说?”
聘仪一时丧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像失了魂似的,她感受不到这种愤怒后的失望,愣愣地看着庆云,惊惶地说,“我不想这样,可是,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