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在船尾朗朗说,“公子如此年轻,哪来的愁容。”
庆云放眼浩茫沧海,轻敲手中折扇说,“世上有几人能如你洒脱自在。”
“知足常乐,”船家说,“你要找的海上仙山在云雾缭绕间,天朗气清时便能看见,看见了此后有福。”
庆云随口应说,“灵验否?”
“出海的人都信,”船家顿了下,又说,“今夜涨潮晚,夜里风大,我入夜后才能来接公子,公子切记要在上船处等我,若误了时辰,您就只能在岛上过夜,待明日风浪小些的时候我再来。”
庆云满口答应,“这还能误了不成。”
“今儿早上不就误了吗,”船家说,“你有所不知,海上的事变幻莫测,没个准的。”
“好,”庆云说,“今夜断不会误。”
临近岛礁时,朗朗晴空突然起了大风,天空尽头隐隐有灰色阴云密布,如同公子心头郁结的,挥之不去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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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汹涌,惊涛拍岸,一叶舟船随之起伏,要船客趁浪将船抬起时顶至礁石时,跃上岛礁,若稍有不慎,或者犹豫,便容易落水。
顾渚先一跃跳上巨石,拖住船上绳索,暂且稳住小舟。
聘仪抱着御孤,在船舱中踉跄站起。
庆云上前要接过孩子,她犹豫了一下,交给庆云抱着,再缓步走出船舱。
又是一阵巨浪袭来,聘仪随船摇摆,将要跌倒,庆云眼疾手快,先一把扶住她站稳。他搀着她,走向船头,突然瞥见身后南乡跌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木条,顽强地,要站起来,却又在下一个白浪袭来时,失足摔倒。
庆云本能地要上去,却下意识地顿了,扶着聘仪继续走。
直到聘仪登上礁石,才回身去助南乡。
船家走后,四人沿海岛边缘往高处走,近海的礁石布满青苔与螺贝,格外崎岖难行,顾渚在前披荆斩棘,探出一条路来,庆云走在外侧,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紧聘仪,不时兼顾南乡,渐渐走到高处,寻一个背风的平地,安营扎寨下来。
四人升起火,顾渚闲不住,挽弓搭箭去射海鸟烤了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