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丰得入州学,乃是由刘教授推荐,比寻常生员少了一道笔试,可称其为关系户。知晓其中关窍者,寥寥无几。
州学里采用轮班制,今日即由卢学官负责执掌学规。他已过而立之年,隆兴三年试宏词科中第,次年任州学学官,其文章之锦绣,诗词之精妙,早已闻名遐迩,追捧者无数。然,不忿者言之有卢姓者,俳优之辞甚善。诋毁如斯。
卢学官看着面前新来的关系户,“宋才子精通文辞,何不待下科制举?为何还入州学?”
“学生文辞粗浅,当不得精通二字。好读书,不知其解;喜诗词,不通其境;读五经,不知其要。故此赴州学尔。”宋文丰说得一番言语,提前打了两遍腹稿。
换来卢学官一声冷哼,“哼!宋公子颇擅言辞,生得一张巧嘴。”
宋文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此番刁难着实难忍,言道:“学生可有何过错,卢学官因何责难在下?”你既无师长风范,我便不需再礼让三分,他不再以学生自称。
“卢某听闻,宋公子以赠诗与人对赌,是否?”
围观人群发出一片嘘声,看着宋文丰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这是文抄公?”
“某要是他,可不敢再迈出门槛半步。”
“脸皮如此之厚,某羞于与其同门。”
“诶,听听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不承认呗。”
耳畔的议论声,声声入耳。
宋文丰先是抱拳施礼,后又躬身一揖,才说道:“是,宋某确曾有此荒唐行径。”
“我嘞个乖乖,他还真敢承认。”
“此人非常人。”
“皮厚于常人?”
又言道:“在下酒后荒唐,已受责罚,从数丈高楼被人推入河中,险些因此丧命。”他不愿隐瞒事实,此地距离鄄城不过六七日的路程,有心人稍一打听,便能知晓经过。“宋某早已向原诗作者赔罪,杨延秀哥哥气量非凡,已原谅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