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提学看完书信后左右为难。宋文丰当年受父辈荫补得举人功名,所引起的议论,至今他还有些印象。再加上他又是林正明的外甥,事情实在难办。
奈何检举之人陈锡陈大夫,可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又是这曹州节度使。这节度使虽是个虚衔,却也不敢有丝毫得罪。
另一边的宋文丰,其父宋乔年曾任权知开封府事,黄粱九日中率先领兵平叛,不幸被叛贼所害,仍留有威名。据说当年武帝有意追谥,后来不知缘由不了了之。有传言道,与宋乔年早年间,公开反对武帝立赵为太子有关。宋文丰的舅舅林正明又是这曹州团练副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
邱提学很多年,也没有碰见过这么糟心的事了。看着长官脸上的表情,门里的官员们都知道,这是遇到难事了。
陈家的信使还在一旁等着,邱提学含糊回道:“本官知道了,明日遣人调查。”
信使得了答复,回府禀告。只是几日后,邱提学经人点拨,把事情捅上了天,这又是后话了。
陈欢得他爹爹的计谋,心情刚一转好,便想着出门去找苏家的小娘子,坐上马车出门寻人去了。
这年头男女婚嫁多为十七八岁,官宦子弟更晚。经靖康之乱,男女大防之说渐起,前方战场的失利,导致后宫嫔妃、宗室妇女被掳往北方为奴为娼,这是宋人难以启齿的耻辱。后方的道学家们开始舍弃重生命轻贞洁的观念,提倡妇女轻生命保贞节,这种观念近几年盛行,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朱子,在同安县任主簿。
陈欢的马车路过街角处被人拦住,华贵书生和他说了几句后才上得马车。至于谈话内容,无他人知晓,惟有陈欢面上的笑容能稍显端倪。
苏府门前马停车落,原本还在车上的华贵书生早就不见了踪影。陈欢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苏府,显然看出他是经常来的。
陈欢进了苏府于正厅落坐,苏府管家端来茶水,新茶尚未入口,苏家小娘子便出来了。
寐含春水面如凝脂,身着牡丹白色软纱,逶迤烟胧梅花流水裙,腰间系一金丝软烟罗带,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如此样貌的才女或千金亦或名妓,陈公子也是见过不少。每年都要去东京汴梁城几次,见识自是非凡。莫说是美艳妩媚的尤物,便是那小家碧玉的小娘子也有染指一二。奈何陈公子每次见到苏婉柔,心中还是会有些骚痒。
怪只怪他自己初见苏婉柔时,非要做那翩翩公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止到今日已两年有余。他们的亲事也快定下了,老实讲苏婉柔是很满意的,隐隐还有些期待。
“婉柔妹妹,今日甚是美艳。”陈公子这一开口,苏管家溜烟地跑了出去,当真是动作极快。
“你看你,苏伯都被你吓跑了。当着人呢,乱说什么。”情郎的夸赞,令她心下得意,不由得笑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陈大公子正欲化身为狼,往前走近了几步,却被一双纤手虚挡。
“这在客厅呢,那么多下人,不大好。”苏婉柔看出他眼神中的异样,连忙出言制止。
“你我二人,近日便要定亲。日后可是苏府的女婿,谁人敢说三道四。”陈大公子声色俱厉,试图一展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