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山几乎不和她说话,他们两个人,一个看着远方坐着,一个抱着铁棍站着,像是城门口的门神。
第四天的时候,花棹开始发了疯,想要冲出城门去找迟翌,她像一个野蛮的困兽,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可对手是实力全然碾压她的梅落山,她顽固又笨拙地用身体去撞,试图撕出一个口子来。
梅落山稳固地像一座山一样。
花棹没了法子,打不过,人类最原始的兽的本能被激发,她低头去咬他的手,梅落山眉头都没皱一下,血腥味刺激了麻木的味蕾,混合着唾液,滴落到沙地里,又很快地被风干。
她慢慢放开他的手,“对不起。”
梅落山的虎口上一圈带血的牙印,手虚浮地碰了碰花棹的发梢,“我不怕疼。”
花棹直直地靠墙滑坐了下去,没再看他一眼。
第五天的时候,他们没等到前方的消息,已有新的部队浩浩荡荡地开始进军北疆,领头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显得光鲜亮丽。
是苏执琅。
短短几个月未见,苏执琅的模样好像变了一点,花棹分不清是变得更为浓稠艳丽还是阴鸷深沉。
花棹下意识地想要躲,可犹豫的那一刻,苏执琅的眼睛已经直直地朝着她看过来了,花棹自认为她和他之间恩怨已清,于是她又挺直了背脊,无畏地和他对视。
苏执琅手势一举,后面的兵马原地整休,然后他跃下了马,一步步走到了花棹的面前。
不远处的梅落山手里还拿着热乎的烤羊肉夹馍,身后跟着讨要钱币的商贩,他把身上的钱一把塞给了身后喋喋不休的商贩,快步飞身过来,一把将花棹护在了身后。
“梅先生。”苏执琅迤迤然一笑,“我不是洪水猛兽,花棹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你何必视我为蛇蝎?”
梅落山仍旧没有让开。
他的目光又直直地落到花棹身上,“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我要你进去做一件事情。”
花棹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苏执琅低头一笑,又抬起头来,视线越过梅落山宽厚的肩膀看向隐在后面的花棹,口型说了两个字,“暗杀。”
花棹骑了一匹马跟在苏执琅身后,后面还尾随着梅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