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反应,目光凝滞,蒋科只得将她背回了客栈,秦蝶儿和廖玉儿见她这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廖玉儿说道:“师父,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就不要管她了。”
“这话怎么说的,这姑娘如此可怜,我们既救了她,就该好人做到底。”秦蝶儿也有一丝犹豫,却还是说道:“不如,我们将她带回越国吧。”
廖玉儿斜瞥了一眼安悦。“师父,你看她身体这么虚弱,如何经得起旅途奔波?”
“正因如此,若将她独自一人留下,没人照料,也不知会发生什么。”秦蝶儿皱着眉头说道:“可我们也得尽快回越国了,否则年关将至,我们如何能赶得及入宫献舞。”
“也是。”廖玉儿虽不待见她,但好歹是个人。“若丢下她,恐怕真的会死也不一定。”
两人谈话间,安悦皆听在耳中,独有那句入宫献舞让她心里微动,下意识道:“带我去越国。”
忽听她说话,两人都有些吃惊,秦蝶儿问:“姑娘,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去越国?”
“我要去越国,让我入宫献舞。”安悦如是说道,此刻,她整个人的目光中已经有了神色,入宫献舞这句话令她想起了秦蝶儿天下第一舞姬的身份,秦蝶儿每岁新年之际都要入宫献舞,这已经成了越国不成文的习惯,虽然她的仇人太多,可她最深的仇恨已不再因为自己,是害死陈彦的人,是联合祝北辰害死陈彦的拓跋承旭,况且,要靠近祝北辰和陈焕不易,这两个人若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道会如何防备自己,而借助秦蝶儿入宫献舞的机会杀了拓跋承旭就容易多了。
“哈哈。”廖玉儿一听就戏笑了起来。“就你,入宫献舞?”
安悦看向她,眼神毅然。“我,要入宫献舞。”
廖玉儿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一怔,秦蝶儿却是将廖玉儿拉开问道:“姑娘,你会跳舞?”
安悦定定说道:“将我带上,待我身体恢复了,我跳给你看。”
看她如此自信,秦蝶儿居然有了相信了几分,便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对了,既然姑娘要跟我们去越国,我们自该认识认识,日后也好相处,我叫秦蝶儿。”指了指廖玉儿。“她是我的徒弟廖玉儿,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自然,祝安悦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太多,安悦是万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试想,她既是燕国公主,又是已被人认定身亡的蜀国皇后,这层身份若被他人得知,岂能安全,想着和陈彦的点点滴滴,遂说道:“我姓莫,名依。”
莫依,莫依,原是生死相依的感情,却最终不能相随。
她听到自己的声名仍能镇定自若,秦蝶儿不难猜想她的身份当是不一般,她眼中的孤傲和冷漠,想是她的过去她是不会说的,就算她说,必也不会是真,便道:“莫依姑娘,那以后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
当夜,安悦开始主动进食,主动吃药,秦蝶儿他们忙着收拾行礼,准备一早就上路,安悦坐到镜前,才发现自己头发散乱,而头上戴着陈彦为自己雕刻的木簪已不见了踪影,灵渠那样大的水势,头上的木簪怎会不被水流冲走?她露出惨笑。“陈彦,你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可是,你早已刻入了我的身体,无须什么念想,因为,你一直与我同在。”
翌日,安悦随秦蝶儿踏上了前往越国的路途。
萧索的宅院,秋风瑟瑟,本已该死了的亓官铭歌只觉寒凉彻骨,落叶纷飞过他的脸畔,如刀割一般疼痛,他想抬手去拂开落叶,微微动了一下身体,那些干涸血渍,结痂的伤口又被崩开,痛得他忍不住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