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前我娘教我的呀。”夏欢欢难得抓住机会教育一下谭知容:“你呀你,人生苦短,若是凡事都看的这般透,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谭知容仍是笑笑,不置可否。
她嫁与太子,无关情爱。宋琛、宋沁死后,太子就是她除爹爹外唯一的亲人。如今师兄在东宫孤立无援、步步掣肘,她身为挚友当然责无旁贷。
吉时已到,萧鹤鸣身材高挺,身着大红龙纹喜服鲜衣怒马带着迎亲众人立于谭府门外。天空仍在飘雪,这场大雪连下了好几天,虽一直有侍卫清道打扫,但一会儿的功夫街面的积雪也已快高过脚背。
夏欢欢连忙帮谭知容把红盖头盖上,银心扶着她出门。
刚迈出庭院的门槛时,谭知容忽然想起师傅送她的月吟古琴自从下山后就未曾练了。若是东宫寂寥,她还可以重操旧业打发打发时间。便抓紧银心的手嘱咐一句:“记得把月吟琴带上。”
银心闻言,动作明显一滞。
谭知容没听到她回应,奇怪问道:“怎么了?”
“这……”银心颇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这琴奴婢自入府服侍小姐后就从未见过,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放在哪儿了。”
“可能被不知情的下人放在哪个杂物堆了吧?”谭知容非常善解人意道:“没事,你先去找找。我让师兄走慢些,等你找到了追上来。”
银心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答应。
走出谭府前,谭知容一步三回头的向爹爹依依不舍的行礼道别后,便抓紧萧鹤鸣的手踏上花轿。
萧鹤鸣回头向谭阶点点头,便重新迈步回到队伍前头。因太子迎亲的队伍规格长、人数多,等他刚要踩镫上马,就见银心匆匆赶来。
“殿下,姑娘突然说要之前用的那把月吟琴怎么办?”银心压低嗓音,有些着急:“难道要瞒着谭首辅把琴重新挖出来吗?”
萧鹤鸣眸色骤浓。他瞥了远处的花轿一眼,随即淡淡道:“罢了,你就说琴丢了。她若嗔怪就把罪责推到我头上。”
“是。”银心应声而退。
萧鹤鸣随即启程。依照皇家规矩他是要带着媳妇儿绕城三圈的,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件功德圆满的事。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老天总算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日思夜想的这一日,如今终于实现了。
萧鹤鸣轻抚腰间的红绸花,平时沉稳内敛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像个愣头小伙子一样欢喜的为媳妇儿开路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