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阶道:“对臣民而言,帝王最重要的便是悲悯之心。但太子殿下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子殿下,这几年他处心积虑争权夺利,甚至可以利用你的性命来做要挟。我不认为功于心计的太子殿下就比十四皇子合适。”
宋沁垂眸。可陛下的亲生儿子健在的除了太子师兄就是十四皇子,若是再另寻个人选来怕遇到的阻力会更大。再说这江山是宋家祖辈用血汗守得的,她更不愿将大邑这百年基业断送在她这辈。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太子师兄了。
宋沁道:“伯父的意思我懂。师兄虽从小便被立为储君,但自幼没了生母处境艰难,既受众皇子和娘娘排挤,又受圣上忌惮猜疑。他变成这个性子也情有可原,在他那个位置或许也只有权力能给他安全感。”
毕竟东宫太子这个位置就是众矢之的,师兄处心积虑争权夺利也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平安。至于解忧草的事,也是师兄和谭伯父担心她再次走火入魔才下的。她相信真正到了最后关头,师兄也会将解药给她的。
谭阶没有言语,不以为然。
宋沁又道:“能在这幽深皇宫中活下来的人多少都会功于心计,但这么多年师兄除了这些地方外,对百姓还是心存敬畏的。东宫俸禄不多,他却可以倾其所有以陛下的名义为受洪灾的难民施粥。甚至每年都至少有一个月时间在民间便衣私访,亲自了解百姓所需所急。这些事情朝中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呀。”
“人心隔肚皮,那都是从前,人是会变的。”谭阶叹了口气道:“如今大邑民怨丛生,我们已经赌不起了。”
宋沁沉默许久道:“我与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伯父便信他一回,也信我一回吧。”
谭阶终是点头默许。他这老头一把年纪也没什么盼头,未来终归在这些年轻人手中。如今陛下器重的都是些阿谀奉承、蝇营走狗之辈,或许他们这振臂一呼,能涤荡这混沌已久的朝堂吧。
萧鹤鸣与宋沁的计划是兵分两路,由宋沁带领宋家军埋伏在途径台山的山路中,而萧鹤鸣和谭阶则留在京城。萧鹤鸣在宣武门起义,联合宫中已被策反的侍卫围堵皇宫,而谭阶则带领文武官员在皇城外与萧鹤鸣里应外合。
除了百姓,官员对当今圣上也早已积怨颇多,而且毕竟太子位居正统,这么多年下来安安分分还是颇得民心,谭阶联系朝中那些曾与宋家交好或是怜悯宋家遭遇的将军们并没有费太多时间,萧鹤鸣策反宫中禁卫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而且十四皇子萧仁鹭贪生怕死,知道自己平常嚣张的行为处事得罪过许多人,这次去台山特地将他舅舅大部分兵力都带在路上贴身保护他,因此十四皇子留在京城的人并不多。
但因为十四皇子带了许多他的贴身侍卫,萧鹤鸣担心宋沁的安危,还特地从他生母容德先皇后的旧部中挑了些为数不多的精锐派去协助宋沁。
真正的起义时间只有他们三人清楚。由宋沁于十四日戌时在通往台山的杨絮小道从山顶向十四皇子的部队投掷洒满火药的山石,而萧鹤鸣与谭阶则约定于十五日丑时逼宫。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两方有一方失败,另一方可以继续施行他们的计划,援救另一方。
一场宫廷政变的阴霾,持续盘旋在大邑宫廷的上空。
所有人做好准备,静待号令。
而宋沁冥冥之中思来想去,却在计划最后一刻独自赶回京城。
她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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