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沅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韶迟一眼,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来凡间界,他们的修为被狠狠压制,他原本元婴初期的修为都被压到了筑基。

    那只鸱吻再受多大的伤,也是从上界掉下来的凶兽。妖兽的修为压制没有修士的严重,虽然受了伤,那只鸱吻在上界至少也是化神境。他对付起来吃力,但对于韶迟却不一样。

    韶迟一剑便可以解决掉的妖兽,却要他单打独斗,而自己却要下水找什么封印阵!

    他不明白。

    下界后,他这个师父越加让人搞不懂了。

    而且——

    他至今也想不通韶迟最后为何要把鸱吻的半身故意让给阿青。

    那天夜晚,韶迟轻而易举就可以阻止,可仍旧放任,眼睁睁地看着阿青吃掉鸱吻一半的肉身。阿青修行道行不够,那半只鸱吻的肉身可以让其修为日行千里。

    青城观收徒甚严。

    有了一只修为上乘的水妖,青女完全可以凭此进入青城观。

    可他韶迟会那么善良的人么?

    明明是那个怪物的儿子……

    虞颜满脸通红,低着头绞着手指。

    “徒儿,过来排卦。”是谢韶沅。

    虞颜猛地抬头,然后像是得到救赎了一般连忙取下腰间的铜钱,按照谢韶沅说的,一一排好。

    “依照卦象显示,离我们最近的一味药,大概在西边。”

    于是,根据谢韶沅的卦象,他们往西边赶了几个月的路,从早春到入秋。她移栽到小院里的胭脂花都谢了。

    “真是搞不懂,”韶迟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弯着腰,离她的距离很近,慕慕都能感受他呼出的气,“你就从西山村带走了这个,这花花朵这么小,看着也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