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来,早在当初随我爹爹回京城之时,她就已经知晓,一切都是她爹咎由自取!”

    “她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我沈家对她的好,转头又将我们一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到此处,沈嘉岁双手紧攥成拳。

    她之所以不曾立刻归家,而是来寻阿浔,也是因为这个真相对爹爹来说太过残酷了。

    爹爹年少有为,军中成名,性情宽厚,不仅待麾下将士如手足,且从来与将士共起居,同饮食,极是得人心。

    左副将顾长申与右副将陆永渚为爹爹左膀右臂,陪他出生入死数十年。

    他如何能知晓、又如何敢想,与他情同手足之人,有一天会背叛他呢?

    爹爹心中有愧,想要报恩,却没想到引了一条毒蛇回家。

    古语有言,‘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果真是振聋发聩。

    人心狡诈至此,忠厚之人已是举步维艰,可世人若知全貌,大多却不是痛斥恶人,而是反来笑话忠厚者实在愚蠢,竟轻信他人。

    最可叹的是,连这忠厚之人自己知晓真相后,第一刻也是自责自疚。

    思及此,沈嘉岁满心沉重,却也知晓平复过心绪后,她还是该第一时间让爹爹了解真相。

    江浔听到此处,已将上辈子沈家通敌叛国案的内情想了个清楚明白。

    这般看来,通敌叛国一事确实存在,证据也是真的,当年顾长申落入埋伏的事实也可查。

    只要能模仿出沈将军的亲笔信,再稍加混淆视听,那事实就变成了:

    沈征胜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而当年落入陷阱的顾长申反而成了受害之人,且最后大忠大义,牺牲自己救下了沈征胜。

    就这般巧妙的,加害者与受害人易了位,偏偏证据都有,百口莫辩。

    当然,此局能成还有最后一个原因。

    沈家没了兵权,沈征胜也断了臂,定国将军府已是废子,如今卷入夺嫡之争,成为了博弈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