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不曾唤起身,沈嘉岁便跪着,直到盛帝隐含感慨的声音响起:

    “那日在御苑,朕见江夫人时,倒不知你与修直有如此缘分。”

    “回圣上,臣妇也未曾预料能有如此福分。”

    沈嘉岁顺着盛帝的话答了一句。

    盛帝微微颔首,终于道:“平身。”

    沈嘉岁急忙谢恩,可起身后又动了动唇,似有话要说,却又碍于天威不敢直言。

    福顺公公这厢才觉江夫人举止得体无可挑剔,眼下瞧见这一幕,登时就拧了眉。

    可别是个空有美貌的,要知道,在圣上面前从来都是多说多——

    沈嘉岁扑通一下,又跪了回去。

    福顺公公看到这里,微阖双眼,暗道一声:完了。

    下一刻,便听沈嘉岁伏地叩首道:

    “今日承蒙圣恩,方有幸得见天颜,臣妇斗胆恳请陛下,念帝师往日之功,对帝师从轻发落!”

    盛帝闻言眉头一挑,忽而微微勾唇,淡声道:“今日为帝师求情的可真不少,但众臣皆言,此事绝非帝师所为。”

    “怎的到江夫人嘴里,倒好似已认定了帝师的罪行呢?”

    沈嘉岁闻言,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说错了话,不由身形一僵,隐隐白了脸色。

    盛帝掸了掸下摆,继续轻描淡写道:“听说昨夜修直在宫外几番求见,江夫人也赶来了?”

    “你二人离去后,一个去了张御史家,一个回了沈府......”

    沈嘉岁听到此处蓦地抬头,眼底隐有惊骇之色闪过,盛帝却继续说道:

    “修直这会儿,该是正往大理寺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