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让心焦,瞧准成可期忙于混战的间隙,夺过弓箭暗射成可期,一记雕翎箭出,射中成可期左肩,成可期似不知痛,兀自举刀挥砍。尚让于是又搭一箭,嘶鸣而出,又中成可期小腹。成可期咬牙应对,尚让觉其防范,乃策马围着战阵转灯般盘桓,待成可期不察时,伺机旁射暗箭。
成可期衣甲浸血、面无干处,浑身中箭不下十处,瞳色已呈猩红,嘶吼声如同惊兽,其状莫不骇人,其声莫不慑胆。马蹄下踩踏的尸身渐渐成一小堆,周遭齐军见了纷纷恐惧,不敢上前,静待其鲜血流尽而死。
忽然,一道红光乍现,成可期坐下马平空一跃,居然跳出垓心,径往尚让头上斩来。尚让猝不及防,急用弓臂阻挡。
咔嚓一声,弓臂被刀砍断,又伤及尚让颈肩。尚让匆忙之际失手乱抓,顺势把成可期扯下马来,金仪刀亦脱手坠落。二人翻滚在地,死命扭打。
若是单打独斗,成可期自是远胜尚让,但此时他身负重伤,血流如注,气力原不如初,尚让为了活命更是全力相博,如此一来,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
“扣他箭创!扣他箭创!”
眼看尚让被被成可期按倒在身下,士卒匆忙喊话,尚让会意,即抽出手来往其后背探去,摸到一节箭杆使劲拔出。
“啊!”成可期大痛,惨叫一声,泄了一半力,尚让趁机发难,将成可期复按倒在地,捡起地上箭往其眼上扎去。成可期忙攥住即将落下的箭头,二人暗自较劲。
尚让眼看扭不过劲,恶意又生,即用膝盖往其小腹处的半截箭杆奋力一顶,箭头复深入三分,成可期疼痛难忍,抵不过尚让,被其用箭生生刺入左眼,血出如浆。
“你去死吧!”
尚让激动,眼眦尽裂,狞笑着享受近在咫尺的胜利喜悦。
不远处,仪刀半躺在黄土地上,太阳一路西移,阳光此刻照在金刀表面,影射一道道霞光。河谷风声阵阵,一阵吹得刀身微微扇动,霞光恰照在尚让脸上,尚让眼睛被晃自然闪闭。
就在此时,身下本来奄奄一息的成可期莫名生出一股力道,将尚让掀翻在地,随即右臂环住其脖颈,二人在沙尘中翻滚了几番,嘶吼声、风声交织迭起。
尚让忽觉脖颈处一阵冰冷,原来不觉已经扭打到仪刀落地之处,当即暗叫不好,奈何成可期手快一分,金刀闪光而过,尚让血溅尘埃。
“当啷——”
金刀坠地,成可期五体舒展,黄沙盖脸,安静地躺在这块山河荒野。
正所谓:
挟山控水纷争地,
旧时刀光今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