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丈六方圆的小屋。
那些大鳄贪婪而又畏惧的环守在竹屋下的寒池里,竹屋下的石台几乎悬座于寒池上------仅仅八根尺圆的石柱拱立着。
竹屋上没有任何灵言符咒,和院外那几重都不同,竹屋本身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间竹屋罢了。
--------难以想象,它是凭什么镇住这一池的大鳄、院外几重的穷凶极恶者以及那些极危邪灵的。
世人知之者少。
都以为镜明司从外围第四环开始往里关住的都是越来越穷凶极恶之徒,每一层院墙所刻印的法阵也会一层更胜一层。
极少有人知道镜明司到底有多少重,更不知最里面一层又住着和等人、何等风物?
------其实镜明司最里面一层永远都只长住一个人,只住一个能镇住往外数重煞气、不被邪戾之息所侵蚀的人。
镇不住池鳄、镇不住数重戾煞,也便不配住在这一竹屋里,也便不配为镜明司之魁首。
是故,哪怕是官途吏治再腐朽,镜明司主永远不会是个废材。
他会死。
今夜,西城镜明司最里的竹屋里烛火仍亮着。
烛火微微,不够亮,却平稳。
外头狞笑风唳、煞影重重,偏偏连这一屋里如豆烛火都动摇不得。
屋门大敞。
月光照入,照见屋内极尽简单的具物,不过一桌、一椅、一画像而已。
桌与椅子都是竹制,简约之极的办公制式放在屋内正中;画像悬在屋内正壁上,黄底白面,画上单人,正是镜明司初代司主秋净天,飞鱼服、柳叶刀、轻纱冠,面如冠玉,长脸三角眼、眉毛平而疏、厚唇瘦颊,颇见清癯,身材瘦长而劲。
-------和此时端坐在画像下那张办公竹桌前的中年男人有八分相似。
不过桌前的人多了八撇胡子,面向更老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