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划破刺绣的分明是盛鸾。

    可他们说,“阿音,这是你欠盛家的。也是你该赎的罪。”

    之后,她被送到了教坊司。

    教坊司不像其他地方有规矩,这里糜乱,黑暗,为奴的人连猪狗都不如。

    她最初不适应,还会哭闹。

    直到有一次,她亲眼看着一起进来的小姐妹,只因不小心划伤了姑娘身上的一点皮肤,就被活活打死。

    她从此乖觉了,提心吊胆的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每天都在想,或许,盛家会有人顾念那十二年的情分,把她接出去呢?

    可盛家从未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哪怕一眼。

    对盛家的那点情分,早在教坊司一日又一日的磋磨下淡掉了。

    她不想回去,宁可求一死。

    可万事由不得她。

    嬷嬷把她按在冰冷的井水里搓洗着,直到肌肤泡皱泛白。

    “回了将军府,紧着点你的嘴巴,别以为将军府接你回去,是让你回去继续做大小姐的,你到底是入了教坊司的,归了家,也只是家奴!”

    嬷嬷交代完,将她带出去。

    教坊司外是她期盼许久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裴音只是垂着头乖乖立着,她是奴身,不配抬头,视线内,只瞧见一袭精贵的苏绣青竹的白色衣袍。

    她不必抬眼也知道对面是谁。

    是曾经疼她入骨的阿兄,盛郢,他从前最喜欢蓝色,后来因为盛鸾初到盛家时穿的是白衣,他便也跟着换了衣裳,从此再没改过。

    两人之间,只一步之遥,她却再也不能唤他阿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