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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骆知心问过温梦,关于名字的问题。
那时候温梦怎么说的?她笑着抚摸她的脸颊,说‘知心’这两个字,寄寓着重要的意义,那时候骆知心不懂,再问,温梦就笑而不答,只说她长大后自然会明白。那个时候,温柔娴静的女子看着镜框内的英俊男人笑的羞涩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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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一朝婚变,世界顷刻间天翻地覆,往日相亲相爱的两个人转身形同陌路。离开骆卿后,温梦再没有笑过,整日靠酒精迷醉自己的女子,清醒着的时候并不多,可是在那样极少数清醒着的时候,她一直坚持着做一件事,那就是给骆知心改名字。
被酒精折磨的失去往日美丽形象的女子,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骆宝贝,换个名字吧…几乎是带着祈求意味的悲哀口吻。那个时候,骆知心仍旧不懂,只是模糊中明白自己名字的寓意与那个恨着的男人有关。
只是,还没等到改好名字,容颜憔悴的女子就已经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骆知心感觉心疼,是那种被人背叛抛弃的疼,一开始是那个男人,现在连沉迷于酒精的女子也离她而去,陌生的恨意就这样汹涌着淹没整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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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依旧没有改掉,她要留着它,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个造成一切痛苦根源的男人。她想,不管那个名字过去有着何种寓意,它现在只寄托着她对那个人的怨恨。
渐渐习惯冷眼看世人的淡漠态度,任何时候都是心静如止水。慢慢地,即使不声不响,她也能轻易地看透身边人虚假面具后的真实意图,他们都说她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们说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个能看透人心的人,知心,知心,她能知人心。
她只是笑,看得太透,也只是更加明白人心的善变而已……这于她来说,从来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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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知道自己看得透人心,但却不知道,自己看不透自己那颗心。直到看着以为一直恨着的那个人,神色衰老地躺在病床上永远闭上了眼睛,胸口疼的抽搐时,才恍然发现,原来她一直没看透的是自己的心。她以为一直存在着的恨,不知何时竟已经消失了…
知心,知心,现实再一次用这两个字让她在真实的疼痛里成长着,她再不敢说,她能看透人心,因为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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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从骆卿死后,静如止水的那颗心,现在又看不清了。
第一次茫然不解,第一次不安失措,越来越深的迷茫叫人摸不着头绪…明明一早决定好要走的道路,此刻却突然犹疑起来,骆知心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变得陌生起来,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让她想明白,那种日积月累的焦躁不安却已经让她再也无法对这种状况忽视不理。
可即使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发生了何种改变,她却清楚地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起。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因为接近他而改变,因为靠近他而迷茫,因为那个人而让一切变得失控起来…
既然这样,要在一切彻底失控之前阻止情况变坏,就要远离他,彻底地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