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异样叫嚣着,在血流中阴郁地躁动,直逼他冰火两重天的心脏。
良久,陆言琛闭闭眼,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绪,随手把相簿丢还给孟雯萱,只字未提便离开。
望着陆言琛大步走进轿厢的身影,汤秀兰担忧地皱眉:“陆先生好像生气了。”
“他哪儿有生气?本来就喜欢板着脸,气势惊人。”
孟雯萱将相簿捧在手里,爱惜地抚平被陆言琛攥出褶皱的活页,语调温柔:“我们在一起那两年,他也这样情绪莫测,一开口说不了多少话,只对我稍微和颜悦色,我……”
尴尬地止住话尾,孟雯萱脸色黯淡,描线的眼角亦瞬间垂落,怅然若失:“我又忘形了,他如今是有家室的,我还老提过去的往事做什么?平白弄得彼此不自在,幸亏没人听见。”
汤秀兰唏嘘:“孟小姐就是善解人意,处处都替陆先生着想,只可惜他不知道。”
两者对比,秦浅过于强势,而且特别盛气凌人,美则美矣,锋芒却太锐利。
汤秀兰不喜欢秦浅。
本就是秦浅抢走孟雯萱的幸福,非但不愧疚,反而时刻绵里藏针,心胸够狭窄的。
孟雯萱救了秦浅的女儿,也没见秦浅有表示,连带着陆言琛都不咸不淡。
女人生的太美,果然只能做祸水。
“钟情一个人也是自己的事,我要他知道做什么呀?”
孟雯萱抿嘴,水洗过一般的目光温静澄澈,神情寂寥,轻轻说:“我能在有他的城市度过余生便于愿足矣,其他的,不奢望了,也不敢再奢望。”
闻言,汤秀兰的面色更为心疼了。
直至电梯门合并,孟雯萱才冷淡地敛回注视着陆言琛离去方向的视线。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心爱女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护花使者的存在。
对,陆言琛爱着秦浅。
如果说少年时的好感只是朦朦胧胧的情愫,那么眼下便是泄闸般势不可挡的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