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故事讲完了,同那个中年男人如出一辙,声音在黑暗中戛然而止。陈元康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内心肯定此人必然还处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但他的这份肯定的心又能坚持多久呢?
命运实则如魔鬼的试探,它会制造出诸多的偶然,以此削弱一个人坚强的心。
陈元康心神不安地躲在暗中,惶恐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翻,什么也看不见。他轻微地呼了口气,哽咽了一下,整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他竭力地蜷缩在双排门的门缝处,后背紧紧地贴着那扇冰冷的铁门。他妄想离开这个地方,并且设想了多种逃离的办法,却都是纸上谈兵。
他深知,这里已不仅仅只是一间精神病人的诊疗室了,而是一间容纳着众多精神病人亡魂的墓地。
陈元康不安地思虑着,下一分钟便耐不住性子地在门口大呼小叫,声势如同饥饿的狮子。他不仅喊叫,并且还有踹门的倾向。他口口声声地呼喊着,“快放我出去!我没疯!我没有精神病!”
然而,那扇被他踹了半天的门却不为之所动,更何况这里的人呢?又有谁会听信他的话,前来解救他呢?
走廊内空空如也,幽暗的应急灯冲他诡异地微笑着,一个人都没有。陈元康的内心彻底凉了,如同死尸般,渐渐地矮下了身子,直至力气用完。
他精疲力竭地坐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无人能看见他,他也看不见任何人。相比昔日那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日子,如今已是不堪回首、沧海桑田。
可就在陈元康为今日的自己叹息之际,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丝丝的怪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划动墙壁发出来的。从声音的音质和音色来判断,这种真实的清晰度不加任何修饰的声音,足以证明此人正以平稳的速度且拼尽全力地在墙壁上刻画着什么,如同一幅今生必须以血的代价去完成的杰作。陈元康虽蹲坐在房间的门口处,却完全能够想象此人手指目前的状况。
在那指头与指甲的结合处,估计已经血肉模糊了。
“谁?!谁在那里?!”陈元康冲着声响的地方喊道。
可陈元康这边刚一发声,那边的声音就停了下来,仿佛对陈元康并没有什么好感。
陈元康故作镇定地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并告诫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毫无畏惧地接着问,“你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虽说是让对方出来,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人即便是就站在陈元康的面前,陈元康也无法看见那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听起来像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稚嫩、耿直地说道,“我只想和你分享一个宝贵的东西,那是我的宝贝……”
小男孩的话似乎并未说完,然而声音却已经终止了。
陈元康感到很纳闷,就问,“什么宝贝?既然是你的宝贝,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享?难道又是什么古怪的故事?”
陈元康问的问题可能有点多了,但令陈元康恼羞成怒的是,小男孩对于陈元康的诸多问题,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中,保持寂静无人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