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
“在下黄巢,字举天,乃曹州冤句人士。”
“可有推荐信或身份证明携来?”
“此乃家师所书推荐信,另有地方官府所出身份证明,烦请审阅。”
户部集阅官接过信函,却未即刻拆阅,而是端起茶盏,悠然注视面前这名身姿修长、面容白净的青年。
见黄巢双眸澄澈无邪,微笑回视于己,集阅官不由心生厌烦,清咳两声,偏头指向旁侧登记之队列。
恰逢一梁姓考生自腰间解下钱袋,以宽袖遮掩,言辞恳切:
“执事终日操劳,委实辛苦。小生略备菲仪,望执事不吝笑纳。”
“哎呀,此乃本职之事,怎可收受财物?”
“执事高风亮节,小生由衷钦佩。然此非贿赂之行,仅为对执事辛苦之微忱,望执事切勿推却,亦使小生内心稍安……”
集阅官旋即转过头来,瞥见黄巢依旧笑意盈盈,一副毫不上道的模样。
他虽满心不悦,却也不敢公然违抗职责,只得拆开信件,着手办理科举登记事宜。
待黄巢转身离去,集阅官才用鼻孔发出冷哼:
“寒门贱子,身无分文竟还妄图跻身官场?真是岂有此理。”
不曾想那黄巢居然停下脚步,摆出副正义凛然的面孔,竟当着屋内屋外近百号人的面,朗声呵斥:
“此言差矣!科举本为选拔贤才之道,旨在打破门第之见,让有志之士得以施展抱负。
“身为科举考官,本应秉持公正,慧眼识珠,却为何以出身论英雄,视贫寒之士如草芥?
“此等偏见,岂不正是科场黑暗、弊端丛生的写照?”
痛斥完毕,黄巢昂首阔步,衣袂随风而动,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