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快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擦黑,苏培盛缄默的走上前来看了看皇上的脸色。
“启禀皇上,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该处决的都已经上路了,那位昨个夜里诞下的是个女孩,如今就在咸福宫先由嬷嬷养着,额还有...祝嬷嬷招供了,还请皇上您过目。”
一张薄薄的纸呈上了皇上的桌案,胤禛低眉瞧了瞧,捏着一角将供词拿在眼前凝神去瞧。
“这个祝嬷嬷也算是王府里的老人,她有一个对食原先是王府中的厨子,皇上您登基后他就被分到了圆明园去,专管伺候四阿哥饮食的。”
苏培盛面色上紧绷的要命,“上次木兰围场一事...四阿哥身边的奴才全都被杖毙,这其中就有祝嬷嬷的对食。”
胤禛一把将供词拍到桌案上,猛地一声响震得他的手掌心阵阵发麻“是朕下的令,她为何不来针对朕,反而要去准对弘昭。”他带着审视疑问的目光缓缓转向苏培盛“这其中有没有...”
苏培盛一瞧皇上的样子便知道他想问的是谁,他谨慎的摇了摇头“祝嬷嬷说这事和四阿哥没关系,无论怎么审问怎么用刑都不曾改口,她只说是若不是为着太子,四阿哥不会遭了这么大的难,自然也不会连累这许多的奴仆,就是她自己心中存了恨意。”
“但是黎氏与太医...一事并非祝嬷嬷唆使,而是入宫之前二人就多有瓜葛,黎氏算准了日子,只要皇上前一日召幸,第二日便传消息叫人夜里过去。”
怕也就是这样,才能皇上没去几次便怀有身孕,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苏培盛看着弘昭听得认真的样子又开口,对着皇上再度开口“此外她还招认,皮球一事都是她唆使的黎氏,黎氏脑子不好三言两语就被说动了,六阿哥所站的地方提前被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摔得这么严重,黎氏算准了时间出现,那球也是太医趁着无人注意瞧准了位置踢过去的。”
苏培盛能说的都说完了,不见皇上开口便垂手立在身侧静静等着吩咐。
“一个奴才...区区一个奴才,当真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算计,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这样的手段。”胤禛摩挲着手把件,心情几乎烦躁到极点,明黄色的穗子在他手中甩来甩去的晃个不停。
“阿玛别生气。”弘昭懂事的上前替他顺了顺气,顺势将那碍眼的供词扔到一边“阿玛英明神武,一下就识破了她的雕虫小技一点都没叫她得逞,这也算是上天都在帮阿玛拔除身边的不忠之人,不值当为着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胤禛听着弘昭慢条斯理的安慰,轻轻扯了扯嘴角,伸出手去在他的脸颊捏了一下,面色稍稍缓和。
“皇上,还有就是...皇后娘娘想问问皇上的意思,黎氏所生的女儿该如何安置。”
提到这个女儿胤禛方才缓和些的面庞又紧皱起来,他此时看这个孩子的心情和当日里看四阿哥刚出生时一般无二,一个自己疑心血统,都象征着自己身上污点的孩子,就好似一块哽在喉间的鱼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瞧见便觉得心绪不畅。
弘昭眼珠一转,顿时一个小损招跳出脑海中。
他悄悄拉了拉自己阿玛的袖子,冲着他咧嘴狡黠一笑,胤禛瞧着自己太子的这副样子便知这个聪明的孩子心中定然是有了主意,扬扬下巴示意他说来听听。
“儿臣以为,若是要养在宫里头那必然得验明正身,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滴血验亲,可皇阿玛龙体怎能轻易损伤呢,但若是养在宫外头,倒也就不必大动干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