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本能的想打给陆铮。这才记起他们部队都是要上缴手机的。边防连战士们为她准备的“嫁衣”——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安静的摆放在桌上。不知他们从哪弄来的。
想到那些士兵们热火朝天的忙活,她就忍不住吃吃笑起来。部队条件艰苦,自然没人给她化新娘妆,弄头饰什么的,不过素面朝天也挺好,清新自然。
翻身下床,从包里找出随身带的面膜,贴在脸上躺着装女鬼。
牛奶面膜散发着阵阵的清香,素问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这就是待嫁女人的心情吗?没有那种按耐不住的欣喜,反而有种淡淡的空落。
重新睁开眼,瞅着手机上那可怜的两格信号,不知道从这能打回北京吗?
电话意外的通了,里面传来周沫睡死了的呼声:“喂?是人是鬼?”
“沫沫,我要结婚了。”
“噢……啊——?”
周沫像才回神,突然间尖叫一声,素问在这边都能想象到她一个猛子从床上扎起来的样儿。
“你是聂素问吗?是你做梦还是我做梦?”
“沫沫,我是说真的,不是梦话,我要结婚了,和陆铮。”
“……”电话里好一阵的沉默,她知晓自己这个闺蜜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事实,“你现在在哪儿呢?前阵子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了,嘿,还真行,你是九命猫啊,车掉到山崖底下都能活下来,还真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终于拿下你家那面瘫王子了?”
素问觉得这种茫然的时候,听到周沫那大嗓门的聒噪,就会忘记烦恼,变得简单开心起来:“我在西藏呢。”
“哇,跑那么远结婚,帮姐姐我省红包呢?”
“放心,你的那份跑不了。我过两天就回北京。我们要在部队里举行婚礼。”
“就像电视里看的那种……军营婚礼?”
“嗯,就是那样。”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周沫开始苦口婆心劝她:“傻姑娘,你脑子坏了吧。人生就那么一次,婚姻大事啊,你不想你家王子开着宾利来接你吗?你不想跟咱全校的校友尤其是刑曼姿炫耀炫耀么?就算你真不在乎,咱们这帮老朋友的祝福你都不要了?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日子啊,聂素问,你可要想好了,真要去那个穷山沟?”
素问揭了面膜,胡乱解了头发就猫进了被窝,躺在硬硬的军用枕头上,新的棉被里没有熟悉到透进骨子的陆铮的气息,但却有一种新的让人迷醉的味道,是军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