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雁在苦难命运中挣扎沉浮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在这短短几日得到的多。
对方予她关怀,予她信赖。
而她自己呢,她还是那么冷血绝情毫无人性,就跟那些杀害造桥工匠伤害百姓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区别!
她辜负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卿欢,将她的九哥哥带走,连同她自己,都消失在了孩子本就为数不多的依赖里。
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殿下的恩情自当她来报,可她却不能也自私的将别人的安稳毁掉,来成全自己那卑劣不得见光的心思。
那个少年他笑容明朗,待人和善。
有着与自己,与所有挣扎在皇权威压下完全不同的想法与性格,他明明可以去温暖更多的人。
脚步蓦然就缓慢了下来,紫雁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像是灌了铅。
绑着拖也拖不动的重量,叫她难以再往前挪动也止不住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太肮脏,太卑劣。
若是今日萧争成功被自己亲手推进了另一道府门,他能得到什么?
是他本就厌恶根本就不想要的荣宠,还是也像她一样,忤逆便随时能落在身上的伤痕惩罚。
紫雁不再走了,将自己心头如刀绞般的钝疼勒停在了原地。
咽啊咽总也平复不下去的情绪终是决堤,听着身后焦急失望的怒吼心跳都快停止了。
“你将卿欢带去了哪里!”
“她那么信你!将你当做了世上最依赖的人!”
“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带走她——!”
原本清冽干净的少年声线低沉崩溃彻底,紫雁的泪水也涌湿面颊不停歇。
这些质问犹如重锤一般在她已经难受至极的悔意中砸的钝疼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