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跌坚持,至少要把年终的奖金、年货都拿到手以后再说。而且他得偷摸把号头卖掉,免得大哥、小弟他们闻讯过来张口讨要。

      不是他心狠,他的那帮子兄弟除了算计他还是算计他。与其跟他们顾念兄弟情,不如跟两个舅子处好关系,毕竟人家才是真心为他们家好的人。

      绿皮车“咣当……咣当……”一通晃悠,终于在半夜到达省城。

      出站后碰到不少出租车揽客,还有很多黑旅馆过来拉客。不知从啥前儿开始,只要晚上过了八点,车站就会涌现出这么一批人。

      车站对面还有不少棚子,卖馄饨、卖包子、卖面条等快餐。

      陈勇伟不准备回家,怕这会儿回去吓到孩子。尤其都上初中了,懂得也多、也立事,见他工作日回去肯定会胡思乱想,替他着急。不过黑旅馆还是算了,他就自己一个人,还是去国营招待所比较稳妥。

      去街对面的棚子里要了一碗馄饨和一屉包子。热乎乎的馄饨汤喝下肚,瞬间感觉暖和不少。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

      转天中午,陈勇伟洗漱一番,换上去年程瑶给他的白色羊毛衫配灰色长款风衣,再加上黑色板裤、大头皮鞋,别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身材没有走向,腰杆挺的溜直。

      这么一打扮,着实惹眼。

      昨晚特意选在李栗学校附近的招待所住,一路走去,不少女学生都偷摸看他。有的甚至把他误认为是老师,路过的时候还说声“老师好”。

      陈勇伟按照上次送妻子的记忆找到食堂,刚巧李栗跟同寝的人来这边吃饭。

      走在后面的李栗,怎么看、怎么觉得前面的背影很眼熟,于是试探性的开口——

      “大伟?”

      陈勇伟闻声转头,李栗赶忙松开寝室的老幺,走到跟前问:

      “你咋这会儿来了?家里出事了吗?”

      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嗜班如命的丈夫,在工作日期间出现在学校。哪怕周日休息,他都是每隔一周才会来省城,就怕耽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