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您在和我开玩笑的,是吧?”我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紧张的盯着医生的脸。
我希望医生能告诉我,是的。
是你妈看你太不像话了,所以让我吓唬你!
……
医生摇摇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走了。
亦文和张姐一左一右围在我身边,扶住我。亦文道:“糖糖,你哭出来吧?别笑了,很难看。”
张姐哽咽:“进去看你妈最后一眼吧,那么心善的人,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心疼……”
“不——”
我突然把胳膊从张姐手里抽出来,瞪圆眼睛反驳:“你别胡说,看什么最后一眼?妈和我说过,以后等她身体好些了要我陪她去海边散步,还要爬山呢。”
“我妈说话从不食言,这些话她还没有做到,怎么就看最后一眼了?”
我振振有词,梗着脖子和张姐对峙。
她也不和我辩驳,只默默的擦着眼泪:“进去吧,你妈想你!”
“糖糖……”亦文揽住我肩膀,好像怕我摔倒似的。
我甩开他:“你们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的看起来都这样奇怪。”
我一步步往里面走,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怎么就这么重啊?
好像灌了铅一样的重。
十几步的路程,仿若我走了很久才到。站在母亲的床前,床上一片洁白,洁白的床单下面隐约隆起一个瘦小的身影。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单薄的床单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护士正在收各种密密麻麻的管子和各种精密仪器,我有些慌:“哎,你们为什么要收起来?拿回来啊,我妈每天都需要吸氧的,氧气罩拿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