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开口:“事了之后,烦请柴兄为我收骸敛葬,安顿亡魂。”
此言一出,柴安震惊。
翌日,潘楼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临近七夕,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泥塑的摩诃罗、“水上浮”、“谷板”和“种生”等节令货物的,年轻的女郎们换上鲜亮的裙子,手里提着双头莲或是新鲜果子,穿街走巷,笑语不断。
康宁被小摊上做工精致的“谷板”吸引住了:“大姐你看,这谷板上小人儿做得多巧,多好玩呀。二姐,这还是一对双生娃娃呢,好意头。”
康宁见妹妹兴致勃勃的,不好扫对方的兴,一手掀开帷帽去看,笑道:“确实做得很巧,这谷板要几钱?”
小贩热情回答:“三十五文。您再看看这水上浮,牛郎织女惟妙惟肖,才十五文。”
寿华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妇人频频望向她的方向,正在低声窃语。
“是郦家的那位大娘子吧。”
“哎,人人都道贤妻好,哪及富贵前程耀人眼,再大的恩义也都抛去了,可怜哟。”
寿华虽然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却也知道是在议论自己,迅速放下帷帽,低声对福慧道:“热得头晕,我在车上等你们。”
说完,她匆匆转头便走,春来忙跟上去。
康宁察觉,追了几步:“大姐?大姐!”
福慧叹了口气:“大姐姐这么好强的性子,哪里听得闲言碎语。就传不到耳边上,望见一点儿风,呕也呕死了。”
康宁深深皱起眉头:“负心人风光再娶,大姐却躲躲藏藏,真真气人!”
福慧把手里“谷板”往康宁怀里一塞,轻轻一捏她的面颊:“大姐脸皮子可没你厚,人言藉藉,好生可畏呢。”
康宁不以为然:“哼!”
寿华匆匆回到巷口,正要先上车去,杜仰熙突然现身:“娘子。”
寿华身形一震,不由自主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