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坐在榻边,拿着手巾镇定地替他擦汗,顺势擦掉了范良翰下巴底下的葡萄籽。
“郎君这是怎么了?”福慧问道。
范良翰挣扎着要起身,又捂住脑袋,哎呦哎呦地躺了下去。
跟来的康宁见书房内有男客,于是停住脚步不肯进来,远远站在了廊下。
柴安气定神闲地回答:“犯了头风症了。管家,大夫怎么还没请来?”
管家恍然大悟:“请了,即刻就到!郎君,再忍忍!”
他向身后小厮使眼色,小厮转头一溜烟跑了。福慧看在眼里,也不拆穿,暗暗好笑。
柴安起身让出位置,福慧一上前,范良翰马上大叫起来:“痛,痛,痛煞我了!娘子救命,娘子救命哪!”
福慧一瞥那边神色慌张的女使,早已洞若观火,一时气冲牛斗,抓起另一女使手里茶盏,便要将茶泼下去。
柴安早已蓄势待发,随时出手保护范良翰。千钧一发之际,女使秀儿进来提醒:“娘子。”
福慧陡然惊醒,强压住气走过去,秀儿在她耳畔低语两句,声不可闻。
柴安认真去听,压根听不清主仆二人说了什么,不由微微皱眉。
福慧咬牙挥退秀儿,再转过身来,满面怒容已化为忧色,万分关切道:“官人好酒贪杯,夜归骑马又吹了冷风,哪儿有不犯病的。好在这头风不是难症,也用不着大夫,我便能治呢!”
范良翰依旧喊痛,柴安挑眉:“哦,弟妹预备怎么个治法儿?”
福慧胸有成竹。
片刻后,春来捧着个小罐子,走进屋来。
“娘子,药求来了!”
“来人,伺候官人服药。”
下人们一拥而上,柴安正要拦住查看,福慧立刻挡住,柴安仍盯住药罐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