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蹒跚上前走了两步,心下有些忐忑:“是大公子有消息了么?”

    那小厮一头深深磕在雪窝里,来不及将脸上沾的雪拭去,“大公子路过平州千云山,遇上雪崩,下落不明……”

    她脑中乍然一响,像是有什么从头顶直灌下来,轰地一声将她眼前震的一片空白,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脚下一软,便直直朝前栽了下去……

    京城的寒冬真冷。屋檐下结了一排手腕粗的冰针,晶莹剔透,阳光照在上面,还能反射出七彩的流光溢彩。

    谌凌烟眯着眼看的久了,觉得眼前像是结了一层水雾一般,朦朦胧胧,像是一望无际的雪山,苍茫一片。伸手去抚了一抚,干爽丝滑,她没有流泪,可是心却这样的绝望。

    千云山,她记得当年在上京的路上醒来,看见四周一片的苍绿,崖山峭壁,山道一面是山,一面是崖。她只以为那是穷途末路,谌洛仪告诉她,那是千云山,从千云山的山道上上京城,可以比走官道省却一半的时间。

    那时候他那样急切地将她送进宫里,生怕一刻耽误便出了岔子。她是那样痛恨他,可是他依旧愿意为了她去做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她只一开口,他便应允。从小到大,除了她要出宫这件事,他没有一件事情弗了她的心意。

    他自请去西北送物资,启程那日,她甚至都没有去送一送他,那时候她满心念想的,是那个被俘在赫巅的陆现瑜。山高水远,异国他乡。谌洛仪不过是一个三品的典司,既无兵权又无出使之名,要想在赫巅将一个受俘的副将救出来,该是怎样的艰险。

    可是她那时,竟然那样坚信他可以。

    “听说你哥哥已经启程回京了,也许不日,你就可以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