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白钰却笑不出来了,想到父亲方晟在晋西大刀阔斧整治造假产业,叹道:“鱼龙混杂,古玩沦为行贿利器价格虚高,非真正藏家之福,更容易滋生造假行业死灰复燃。”
白昇道:“想遏制这种圈文化的前提是进入它,否则始终在外围打转;还有,眼下官场探讨古玩已成为时兴文化,跟以前的茶文化、玉文化、养生文化等差不多。”
“舅舅指点得对,我要花功夫学习,”白钰听得心动,郑重地说,“怎么入门呢?”
白昇思忖有顷,道:“你文科底子好,历史、地理、古今中外史实了然于心,就是优势;古玩行当涉猎广泛,你可挑最主流的瓷器加以研究……给你一年时间,明年春节再回家找我。”
“好,多谢舅舅点拨。”白钰道。
很简单的一句话,白昇不知想起了什么定定看着这位外甥,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白家虽已失势,春节期间仍繁忙不休,各路人马进进出出。白杰冲时而在府内接待老部下,时而外出参加军部活动,前后只跟白钰吃了两顿饭其中一顿还是年夜饭。
也遇到容上校,笑咪咪搂着白钰嘘寒问温,却对苠原之行只字不提。
年夜饭后,白杰冲特意和白钰到后院散步——目睹庭院草木山石湖亭楼阁,遥想当年白老爷子敦敦教诲方晟的场景,不由嘘唏不已。
“感觉还好吧?”白杰冲大而化之问。
“渐渐适应了。”
“必须自己适应,在基层谁都帮不了,”白杰冲道,“知道于铁涯么?两次在县长位子上失手,于家那样的背景也保不了。”
“基层的确很复杂,很……”
“哪个层面不复杂?”白杰冲难得呵呵笑起来,“你以为军队几十年不打仗内部一团和气么?不论哪个系统,想从千军万马当中杀出来都难,强中更有强中手嘛!”
“真不会打仗?”白钰问。
白杰冲深思良久,喟叹道:“哪有军人不想打仗?可现在光景能打吗?打仗不是打游戏,要真的付出惨重代价!很多人说夏天缺了空调没法活,打仗的话电力管制,停电断网限行,嘿嘿嘿,恐怕老百姓家找把蒲扇都难吧。”
“外面都说新冷战模式下不会有热战,但我们在海面战力建设方面差距甚大。”
“网络上讲的一个字都别信,”白杰冲道,“很多议题纯粹是别有用心之徒在带节奏,引诱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内幕秘闻,消息就这样一点一点收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