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别说。”裴子衡抱得越来越紧,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轻声恳求:“也别斥责我自作主张。”

    他没了一只眼睛,没了魂魄,没了神识都不算什么。

    但要他再和上一世一样,亲眼看着苏心染死在他眼前,魂飞魄散,痛苦不堪的话,他才是真的会疯。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论过几辈子,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宁肯死无全尸,宁肯遭万人唾弃,也不要再经历一次。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说话时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间的热气,他的气音很小,但苏心染却听得清清楚楚:“适才我摸清楚他的弱点了,他用的灵体,混在罡风中夺了我的眼,只是当下情况紧急,我只打了他一拳,就让他忙不迭地放弃我右眼躲了起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裴子衡又道:“他吞了我的眼睛,顶多让我变弱了,但不能证明,我不能帮着你,杀死他。”

    苏心染垂在身侧的手举起,反手搂住裴子衡的腰,一双眼不住地打量四周:“他在偷听我们的话。”

    “嗯。”裴子衡道:“他更警惕了,大抵是知道,你还能压得住他。”

    “所以,他现在虽然变成了灵体,修为上更是厉害了,但也更脆弱了。”

    “嗯。”裴子衡抬手,大掌搂住她的头,让她的耳朵紧贴着自己的脸,轻声道:“这个声音,他听不见。”

    “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想要趁机将我的另一只眼睛挖出来,可能会用天雷,或者他亲自下场,但总之,我们要做的是靠近他的灵体,近身搏斗,也许……”

    他顿了顿,寒声道:“一拳就死了。”

    这一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想要靠近天帝的灵力,得先穿过天雷。

    但若是天帝想要做些什么,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他们在没找到机会之前,能做的只有在抵抗中寻找反抗的机会。

    说话间,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在突然黑了下来,沉重的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带了一股要将他们二人毙命的决绝。

    如同凡间那压境城墙的秽人一般,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杀意向他们袭来。

    黑压压的云中,时不时的闪过紫电的身影,好似一条嗜杀成性的恶龙一般,以雷鸣声叫嚣着他们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