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的打量,却不甚在意。

    羊毫笔在账本上圈出错处,一本本不清楚的账本,被她准确地扔到众人脚下,浅浅地掀起众人的衣摆。

    本还淡定自若的众人,渐渐有些坐立难安,屋内的交谈声缓缓消失。他们对视一眼,到底无人捡起地上的账本。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沈棠合上最后一本账本。

    她端着温热的碧螺春抿了一口,直接点名。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择日补清账目。”

    “李管事,三千两。”

    “孙管事,一千八百两。”

    “刘管事,一千五百两。”

    “王管事,八百两。”

    “吕管事,五千两。”

    “赵管事,三百五十两。”

    此话一出,几位管事瞬间变色,最先发难的是李管事。

    他脸色难看的站起身,“大小姐,我们做了几十年的采买,从未出过错,可不是您一句话,就能冤枉的。”

    孙掌柜也急忙附和。

    “是呀,大小姐,我们兢兢业业为沈家工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这么冤枉我们这些老人,实在是让人寒心。”

    “若不是看在多年情分,你们以为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么?”沈棠冷静地打断几人。

    “我记得不错,几位管事可都签了死契。”

    “我要是想故意刁难,直接发卖了几位就成,何必和你们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