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按照药方捡药的浮玉听了,惊讶抬头望向乌善月。
“乌小娘,您难道还想一辈子在庙里头待着吗?”
乌善月苦笑一声,艰涩道:“浮玉姑娘,若是还有别的出路,我何至于此?”
可是她太明白,一旦回到裴家,将要面临的是如何惨烈的腥风血雨。
苗氏且不必说,就连萧世蓉,不都被关入内狱,一辈子都没有重获新生的指望了吗?
眼下,侯府里头没有主母,但裴渊要迎娶新妇进门,那是迟早的事。
万一将来的主母跟萧世蓉是同个性子,她和她的女儿,又何来立足之处?
谢斐沉默片刻,说道:“你要想清楚,你怀里的姑娘,是侯府眼下唯一的骨血。”
在裴家这几年,乌善月早已洞察了高门权贵之间的弯弯绕绕。
她将女儿抱起,额头贴上女儿的小脑袋,语气平淡也哀伤。
“我爱她,可也明白她没那么重要。她是个女孩,侯府即便无后,权势富贵也永远落不到她头上,反而会招来更多非议。”
她父亲是侯爷不假,母亲却是昔日的青楼歌女无疑,饶是没人敢当面嘲讽,背地里却也不知道怎么编排。
这还得是,她们母女都能平安活下去的前提。
如今的府里,妾室们为争宠闹得天翻地覆,连她都听闻一二。
保不齐就有人看不惯她的女儿,暗中下手,将她好不容易保住的闺女给害了。
而且将来,万一新主母为裴渊诞育骨肉,无论男女,都没有歌姬之女的立足之地。
“谢妹妹,我说句冒犯的话,你也是庶女,你该清楚,若是主君忽略,主母凶悍,这日子该有多难熬。”
谢斐垂下眼眸,目光落在熟睡的婴儿脸上。
这丫头还没长开,看不出是像乌善月多些,还是像假裴渊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