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不在家,自己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想到此处,李氏一阵委曲,哭得更加凄惨。
沈棠由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李氏抽了抽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你看娘,光顾着哭了。”
她伸手打起门帘,领沈棠进了屋。
屋子里灯光昏暗,家具摆设陈旧暗淡,连桌子上的茶壶茶碗,都凑不成一套。
大门口白妈妈的话犹言在耳——这边可比从前宽敞多了——显然沈家是比从前发达了。
沈棠四处打量的时候,李氏已经招手叫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半大丫头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道,“春晓,秋月,见过你们二小姐。”
两个丫头态度倒是恭谨,一起行了礼。
沈棠被李氏安置在漆面斑驳的罗汉榻边,榻上的坐垫已经看不出绣的是什么图样。她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这么大个院子,似乎只有李氏带着两个小丫头居住。
她心下奇怪,便问,“父亲还在临安任上?”
李氏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父亲……七年前就过世了……就是你去新野的第二年。”
她见沈棠变了颜色,声音忽地低下去,“我以为老太太会派人去报丧,谁知你竟不知。我……这些年实在是艰难……本来应该托人照顾你……可是……可是……”
李氏的话音越来越小,哭声渐渐高起来。
对于父亲离世这件事,沈棠只是吃惊,却并未觉得如何伤心。
她被带到新野庄子上的第二年,生过一场重病。病好之后,便不再想家。幼时的往事,也大多消散在记忆深处。
就像眼前的李氏,明明知道她是娘亲,可却感受不到任何与她之间的感情联系。
沈棠默默坐着,不发一言。
两个小丫鬟立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外又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