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抚着胡须,故作高深地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对于张氏兄弟,府尹完全不需理会!”
来俊臣赶紧问道:“此话怎讲?”
李镜笑了笑,道:“张氏兄弟现在也要提前巴结梁王,府尹又何必去巴结他们?说句不好听的话,等梁王一旦登基,像府尹这样的人,对新天子才是有大用的人,可张氏兄弟到时候还有什么用?难道新皇帝要留两个男妃在宫里头贻笑天下么?”
来俊臣连连点头:“有理!有理!可梁王不肯接纳我,这该如何是好?”
李镜道:“梁王不肯接纳府尹,有他的缘由,也有张氏兄弟的缘由。二张那面,是因为梁王还未登基,还需要张氏兄弟替他在皇帝面前说话,所以梁王不想因为府尹你而开罪了他们;至于他自己的原因,则是因为府尹以前与他走的太远。”
来俊臣急道:“不错!这个道理我也晓得,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李镜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府尹若替梁王立下一桩大功,以此为投名状,还怕他不欣然接纳,重用府尹么?”
来俊臣神色一紧,急忙问道:“如何为梁王立下大功?”
李镜反问道:“梁王最忌惮的是谁?女皇对于皇储已经有所决定,却秘而不宣,又是因为谁?”
来俊臣低下头想了想,缓缓地道:“魏王?”
李镜道:“不错!”
来俊臣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李镜道:“昔汉武帝时,曾有一位妃子,叫钩戈子。”
卫遂忠是不学无术之辈,忽听李镜讲起了故事,不由一诧。
来俊臣也没听说过这个人物,他也不明白李镜为何讲起了故事,但他知道必定与自己要的答案有关,便道:“说下去!”
李镜道:“汉武帝晚年时,有人密报宫人以巫蛊咒杀天子,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等人相继因为被人诬陷不能自明而死。汉武帝便有意立钩戈夫人所生的皇子刘弗陵为太子,可他当时已经老迈,担心他死后母壮子幼,钩戈夫人会干涉朝政,于是在立弗陵为太子前,先将钩戈夫人赐死!”
来俊臣思索片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皇帝既然决心立梁王为太子,为了确保皇位顺承顺利,会提前为他除去一应障碍?”
李镜忙道:“皇帝如何思虑,卑职不敢妄言,不过,当今太子,不过是一只笼中鸟,房州那位皇子,要杀也只是一道诏书、两行文字的事,梁王唯一的大敌,唯有魏王!”
来俊臣蹙眉道:“他们都是皇帝的侄子,皇帝会为了确保一个侄子继位,就杀死另一个侄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