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蛰已经连挣扎都力气都没有了,等探针再次扎进腺体的时候,他极度疼痛中,恍惚地想要咬紧牙关。
“松开...”
谢惊蛰听见温格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神智才稍微回归,除了疼痛,其他的感官都已经麻木,谢惊蛰是过了好几秒,才感觉到,后颈的电流已经停止了。
而他嘴里传来腥甜的味道,有液体顺着流进了喉咙里面,呛的他难受,他缓缓松开牙关,温格才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他手上带着的医用手套,已经被谢惊蛰的虎牙咬破,血液的红色蔓延了一大片。
谢惊蛰虽然长得瘦,但身体机能很好,从数据上来看,距离他的极限承受能力还有一截,温格是个医生,比起病人的感觉描述,他更相信自己可以看见分析的数据,所以也没太理会谢惊蛰的种种挣扎表现。
直到他调节到检测最高电流,一抬眼,正好看到谢惊蛰要咬紧牙关,马上要咬到舌头,情急之下,只能先将自己的手垫过去。
谢惊蛰这一下可没留力,他都不知道自己咬到的是什么,温格觉得自己的指骨都要被他咬碎了。而谢惊蛰却浑然不觉,眼神涣散,根本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回应。
温格看了看数据记录,还有五秒左右才完成,没抽出自己的手,任由谢惊蛰死死地咬着,将最后五秒钟监测完,才关闭了仪器。
他摘下手套,将指腹放在水下冲了一会儿,才过来,将绑着谢惊蛰的束缚带松开。
即便没有任何东西绑着他,谢惊蛰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台子上,疼痛是最消耗人体力的,来回折腾这一番,谢惊蛰几乎连抬个脑袋都力气都没了。
看出这一点,温格想扶着谢惊蛰的后背让他坐起来,可谁知道,他还没沾到谢惊蛰的皮肤,就见谢惊蛰拼着最后一点能动性,敏锐地躲开他,像是被人伤过长了记性的小动物,翻下台子后,两腿一软,蹲在沙发扶手边儿上,急急促促地喘气儿。
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从耳下一路泛红,他抬起手背,动作很粗犷抹了把眼前的冷汗,却不慎将汗水再次刮到眼睛里面,睁着一只眼睛,眯着一只眼睛,视线依然不离开温格,好像生怕他再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般。
温格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冷淡地收回去,继续摆弄着数据,去调机器时,从一旁的架子上,随后拿了件儿和身上一样的白大褂,甩向谢惊蛰:“你先去洗个澡吧。”
刚才几乎是瞬间,谢惊蛰就出了一身的汗,如今体温降下来,浑身冰冷又湿哒哒的,实在是不好受,谢惊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从浴室里面能看出来,医生应该平日就是住在这里的,里面有日常需要的物品,和独立隔开的淋浴。
浴室的风格和外面也十分相符,与其说是活人在这儿洗澡,更像是平时用来清洗制作标本的地方,惨白的光线,墙上还有几个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金属钩子,在灯下反着阴森森的光。
但热水是温暖的,谢惊蛰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了自己全身,冰冷的感觉完全褪去后,关节才一个个重新好用起来。
谢惊蛰脑子里面其实也没想什么,从小受到的各种欺负和不公平的对待,让他对一切都忍受度很高,只是疼痛的话,那无所谓。
若是疼痛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一些东西,那就更好了。